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住進臺大醫院十五樓病房後,
蔡醫師每天都會來看我,
不厭其煩地和我討論病情,
安排我做了很多檢查但仍找不出病因。
因此我的病歷上寫的是:
不明原因的「再生不良貧血症」,
蔡醫師說去年臺大醫院也只有七例,
這是一種罕見的血疫疾病。
我的病癥為三種血球都嚴重不足,
初判屬於自體免疫性疾病,
可能是因白血球攻擊骨髓,
造成骨髓造血功能當機所致。
所以我兩三天仍要輸幾袋血以續命,
其中紅血球與血小板可以靠輸血補充,
但白血球需是自有品牌,
他人白血球會產生排斥。
由於白血球無法靠輸血補充,
導致我的白血球數量嚴重不足,
身體對病菌的抵抗力變弱,
任何感染都可能致命。
此期間因血小板不足手腳常出現大片紅斑,
又因藥物過敏腹部長滿紅疹,
每天早上五點就開始吊整天的點滴,
身體非常虛弱被感染的風險很高。
因此我被換到二人隔離病房,
但我還是被感染了,
X光片顯示肺部有一大團白霧,
黴菌已悄悄由呼吸道侵入我的肺部。
由於肺部受黴菌感染有致命的風險,
又恐再生不良貧血症病情惡化,
蔡醫師決定給我試一種新藥叫「黴飛」,
副作用是會產生幻覺。
從滴完第一袋「黴飛」開始,
我就可以看到病房裡有很多陌生人走來走去,
最奇特的是我居然可以乘「床」遊走醫院各處,
還可以控制「床」咻一下就回到病房。
依稀記得有一個特種人救我的奇幻行動,
也還記得與隔床糾紛的詭異情節,
更不可思議的是睜眼看見阿扁總統來探我!
而我拍拍腦袋竟然是清醒的!
蔡醫師和護理師每天都愛問我:
「今天又看到什麼啊?」
我問蔡醫師是不是每個人都會這樣?
蔡醫師說:「還有人看見從牆壁走出一群人,」
「也有人看見從天花板垂下來的鬼臉,」
「病人都嚇得以為閻王派人來接了!」
「我最怕病人看到這種情境而加重病情,」
「怎麼你看到的都是現代版的呢?」
也許是因治療中「黴飛」用的劑量較重,
第一個月我幾乎都活在幻覺之中,
還迷迷糊糊地在病房昏倒一次,
讓家人為照顧我而疲憊不堪。
所幸一個月後黴菌感染的範圍逐漸縮小,
「黴飛」也由打點滴改為口服降低劑量,
我的魂魄才漸漸歸位,
總算熬過這一關了。
穩定控制肺部的黴菌感染之後,
因考慮骨髓造血幹細胞移植療法風險較高,
蔡醫師先為我安排一個免疫抑制療程,
看能不能把骨髓造血功能激活。
蔡醫師說注射兔子血清是較輕的化療,
主要作用是抑制免疫系統的防禦力,
讓新生的血球可以進入血液循環系統,
而打生長激素是用來刺激骨髓生長血球,
療程將連打五天各十二小時的兔子血清,
睡前再施打三劑量的生長激素,
注射兔子血清時的排斥反應因人而異,
有的人很劇烈也有的人沒感覺。
因此打第一袋兔子血清時,
我忐忑不安的一直盯著護理師接上管子,
第一劑打了二小時就有反應了,
我開始發燒神智不清……
感覺就快要說再見時,
朦朧中看見一輛車尾掛著藍球框的巴士快速駛過,
一顆籃球「筐…」一聲的滾了進去,
我的魂魄在籃框裡隨車而行。
那種感覺說不上來但很舒服,
醒來後直覺是熬過去了,
後來四天連十二小時注射都安然無恙,
但血球生長依然時有時無仍需靠輸血維生。
蔡醫師說當骨髓在製造血球的時候,
大腿根部會有酸酸麻麻的感覺,
如果不舒服可以打止痛針讓睡的好些,
我回說不打因為我很期待那種感覺。
因此每天睡前打完生長激素後,
我都靜靜躺著期待出現陣陣酸麻,
希望我的骨髓只是一時當機,
今夜激活後就讓血球泉湧以出吧……
就這樣一直盼到了除夕前一天,
白血球數量仍在500個以下,
蔡醫師判我仍未達通關標準,
這個年恐怕要在醫院裡過了。
這天剛好住院滿二個月,
同房都已經出院了五位,
隔床也暫時回家過年了,
只有我仍堅守岡位,
因每天吃十幾顆類固醇讓我看起來還好,
我們去地下室微風廣場買了三菜一湯,
兩人在病房裡守歲,
不知道是否還有明年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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