一九九二年以前,
台灣和韓國是兄弟之邦,
難兄難弟都是分裂中國家,
對共產黨恨之入骨,
民間的交往非常熱絡。
有人說我帶塞,
才剛接任會長,
韓國就馬上逕行宣佈與我國斷交,
這年水原姊妹會四十週年,
他們透過老僑領委婉轉知,
兩國斷交但姊妹會不斷交,
希望兩會的友誼永遠不變。
那時台灣為四小龍之首,
韓國還是苦哈哈,
我們出席水原週年慶是他們的榮幸,
我高傲的告訴韓國朋友,
我們會給你們面子組龐大代表團赴會,
讓你們知道我們台灣人實力堅強,
而你們卻和貧窮的中國交往真是笨蛋。
所以我們不會給你們太多面子,
週年慶當天到當天走,
不住你們水原也不接受你們的招待,
我們會前往漢城的五星級飯店,
吃喝玩樂我們自己來就可以了,
你們來台灣時我們也不會接待你們,
我們對韓國背判兄弟之邦真得毛很不爽。
記的那晚下著細雪,
韓國朋友擺出醇酒美人陣勢意圖挽留,
水原會長透過老僑及前輩不斷的動之以情,
但為了國家尊嚴,
我們仍頭也不回上遊覽車離去,
而韓國朋友卻不死心,
他們開了幾部車跟著我們到漢城,
大家一起在飯店的酒吧裡喝的爛醉。
二十四年過去了,
我常想起韓國朋友在雪中留客這一幕,
水原會長與老僑在車下真摯的懇求,
而我卻仍高傲的要司機開車離去,
車行的剎那,
我看見有前輩贊許的眼光,
也有後生不以為然的眼神,
至今仍常在我心中閃爍。
一九九五年我又去拜訪韓國姐妹會,
我的同學到機場來接我,
我們的英語雖然不太相同,
但酒後的心聲卻還是有些通的,
還記的那晚雪正在溶很凍,
他不想看到我被有敵意的人灌醉在街頭,
悄悄拉我去飯店的小酒吧,
我們在一起喝的爛醉。
他說對我當年故意的冷漠並不介意,
他知道男子漢都是以國家為重的,
何況是被兄弟出賣更是無法接受,
換做他們韓國人也會這樣,
如果我們心中沒有國家,
不在乎斷交這樣的大事,
他們才會覺的奇怪!
畢竟國際社會是現實的,
韓國在另結新歡之後,
經濟上的發展一日千里,
早已將台灣拋諸腦後了。
這使我不禁懷疑:
如果現在是一九九二年,
我會不會依然如此不近人情?
我的夥伴會不會依然支持我的決定呢?
圖:攝於花蓮