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在住院的第一個月期間,
有一個半知半不知的夜晚,
記得是因我已經便秘了好幾天,
於是請住院醫師幫我在屁股塞二個塞劑。
不久肚子便噗噗作響,
我堅持要自己下床上廁所,
沒想到站起來雙腳一軟就昏倒了,
幸好戶長從後面拉住我才沒有直接撲地。
迷迷糊糊之間,
聽見很多人大聲叫我的名,
接著好幾個人合力把我抬到床上,
醒來時看見戶長俐落地正在幫我換褲子。
她的神情看起來很哀傷,
事後她告訴我,
看到我把大便排在褲子裡,
她以為我要走了。
我全身無力的躺在床上,
看到四個年輕醫師站在病床兩側,
他們手中捏著一把導尿管,
弄了三個多鐘頭還無法穿到我的膀胱。
大概是麻藥上多了,
其實我一點感覺也沒有,
恍恍惚惚中聽到他們說:
「好像不行…好像又不行…」
我還安慰他們:
「不要著急,你們慢慢弄,我先睡了。」
直到那晚半夜終於來了一個厲害的,
大概一分鐘就搞定了。
我昏昏沉沉之間,
還不忘誇他好利害啊!
那一夜很多人守著我,
於是佛祖沒能把我接走。
因每天滴打「黴飛」讓我就像吃迷幻藥一樣,
加上三種血球嚴重不足身體多處出現感染,
體力衰退到無法自行站立,
突然昏倒又給家人帶來很多麻煩。
12月20日愈想愈鬱卒於是想放棄治療,
便寫好遺囑發給家人及交代後事,
也簽了放棄急救同意書給臺大醫院,
整肅儀容準備去見祖先了。
12月31日晚上12點,
戶長用輪椅推我到樓梯間,
與一群人從15樓窗戶看101煙火跨年,
戶長興奮地說這是她第一次看煙火。
我捏捏她的手,
心想…我走了妳怎麼辦?
於是決定接受第二階段治療,
不管藥物再怎麼折磨我了。
元旦早上醒來,
我愈想愈不甘心這一生就這麼謝幕了,
於是懇請蔡醫師安排第一次免疫抑制療程,
連續滴了5天兔子血清及每天施打生長激素。
1月23日自由日是個好日子,
蔡醫師興奮的告訴我:
「你的白血球長出來了!」
到2月6日白血球數量已達2000個,
蔡醫師說:「你終於可以出院了!」
結束72天的閉關,
感謝臺大醫護團隊的細心照料,
感謝家人的支持與照顧,
感謝好友們的鼓勵與祝福。
2月7日在大家的祝福中出院,
以為從此可以過著幸福快樂的日子,
無奈血球們不幫忙,
每週抽血檢查數量都在倒退嚕,
因此每週仍要到臺大醫院輸兩次血,
還要照三餐吃一大堆藥,
其中免疫抑制藥物一天要吃七顆,
讓我臉色會愈吃愈像張飛。
更氣人的是,
味覺和嗅覺竟然漸漸消失,
明明肚子餓的咕嚕咕嚕卻吃不下,
勉強入口也是食不知味。
因此在家調養身體卻更加虛弱,
3月17日回診與蔡醫師討論,
決定再試做第二次免疫抑制療程,
如果無效就得進入第三階段治療。
蔡醫師說我的骨髓已如荒田長不出新血球,
這種原因不明的再生不良貧血症,
最後的希望就是骨髓造血幹細胞移植,
但若不成功便成鬼風險很高。
蔡醫師和我心裡都很清楚,
第二次免疫抑制療程效果可能無法預期,
但我還是樂意讓蔡醫師試藥求解,
或許能成就他去救更多的病人。
3月19日我到臺大醫院辦住院,
當天下午立刻安排打兔子血清及生長激素,
連5天各12小時注射藥物帶來的恍惚難受,
在大家的加油聲中我都熬過去了。
第一週白血球數量被兔子血清殺到剩200個,
第二週剩100個,
第三週不增不減,
第四週勉強才昇到500個。
蔡醫師說:
「看你整叢好好就是缺血」
「你的自體骨髓造血功能已是強弩之末」
「趁現在沒有其他疾病及感染來亂」
「我儘快幫你安排骨髓移植吧!」
「別拿一手好牌卻輸掉了!」
蔡醫師立刻通知弟妹和二個兒子來驗血比對,
同時請慈濟醫院進行骨髓配對,
先讓我回家等候通知。
這半年來住院的日子比在家還多,
社區的保全都以為我們搬走了,
打開窗戶深深吸口氣息,
回家的感覺真好……