初春的陽光和煦,
熬了一年的櫻花趁機綻放,
在鄉下的小巷山間,
到處都可以看到櫻花,
仿佛是到了日本。
1995年日本朋友送來了二百株櫻花,
希望我們能種在台北市著名的地方,
我們透過公園路燈管理處協助,
找到了動物園附近的小山坡為植栽地,
還舉辦了盛大的捐贈儀式,
那時台灣賞櫻尚未成風,
那些光禿禿的小樹苗也不怎起眼,
連記者都不感興趣。
但日本朋友卻不是這樣想的,
他們理事長透過翻譯說:
「在日本春天他們會相約去欣賞櫻花,」
「櫻花的美在於一起怒放,」
「將人間裝扮的彩色繽紛,」
「然後會在最美的時刻一起飄落,」
「像是說好的一樣,」
「這就是武士道精神,」
「也是日本精神。」
當年常聽說有日本年輕人跳崖跳瀑布,
留傳著許多淒美的故事,
他們選擇在自己最美好的時刻,
放棄自己的生命,
寧可讓人們只記住他們的美好,
也不願再見到自己變老變笨,
原來在跳下去的那一刻,
他們腦中所浮現的,
竟是隨風飄落的櫻花雨。
有一年去武陵拍紅粉佳人,
有位攝友使勁的搖著樹桿,
使櫻花像下雨一樣的飄落,
讓一群攝友歡呼的按下快門,
還不斷地驅逐遊客不要經過,
我愣著看著飄舞的櫻花,
想起那些只願留下美好的年輕人,
在寒風中任人戲耍,
又要讓來來去去的人們踐踏。
日本人看待生命的觀念,
很顯然與我們不同,
他們不畏死所以不憂生死,
我們貪生怕死所以戀眷憂慮,
和日本朋友喝酒吃飯,
他們既瘋狂又忘我,
除了儘早灌醉他們為上策之外,
實在無法跟他們一樣放下。
大約1995年前後數年,
日本人以敦親睦鄰為名,
大量的送給全世界各大城市櫻花,
經過二十多年了,
每逢春天一到,
各大城市的櫻花齊開,
成了人們關注的焦點,
甚至忘了本國原來的花。
我們應是日本人之外最愛賞櫻的,
陽明山的花季原是以杜鵑花為主角,
現在已少人專程去賞杜鵑花了,
櫻花反而成了人們追逐的對象,
不管是山上田邊還是豪宅花園,
都少不了櫻花,
只是我們和日本人賞櫻觀點不一樣,
他們賞的是落花的淒美,
我們賞的是盛開的嬌麗。
日本人在文化輸出方面著墨深遠,
戰後商業發展更因此無國不入,
像中國輸出熊貓外交一樣,
櫻花生長愈多的國家表示中毒愈深,
台灣恐是世界第一,
還好那個武士道精神傳的沒很到位,
我們依然貪生怕死,
在紛擾吵雜中不知何往。
圖:攝於桃園中壢聖德路
留言列表