夜色茫茫,
星月無光,
我和我的酒肉朋友們,
頭髮梳的黑亮,
精神抖藪地邁向酒場。
每天下午,
我們都能在頂樓的三溫暖找到彼此,
一起洗刷掉上午工作的苦楚,
談生意五分鐘OK,
兄弟嘛~~
不需要花那麼多時間計較,
一句話說了算。
至於今晚要去那裡快樂,
那就得花點時間討論了,
主辦人不但要略舉一二精彩之處,
還要在諸多競爭方案中脫穎而出,
要說的讓人垂涎三尺,
更要激的讓人迫不及待。
酒在我們的胃腸,
錢在我們的銀行,
酒喝下去就是兄弟,
錢花下去就是老大,
有人天天搶著當,
有人幾天就當當,
也有人從來不當。
山東老張是廣告人,
他從來不當老大,
在花堆粉脂中總是正襟危坐,
喝酒不囉唆,
酒後不亂性,
在狐群狗黨中顯得比較忠良。
三溫暖後就是祭五臟廟,
我們照例要先喝些開胃酒提興,
再一起微醺顛顛地踏入酒場,
用濃烈的鬼酒潤喉後,
就幾乎沒有不會唱的歌了,
與一群言不及義的男人稱兄道弟,
與一堆沒有真名的女人紅粉知己。
這樣的夜是很容易醉的,
但只要有老張在,
我就會放心地給他潦下去,
醉前老張會幫我擋酒,
醉後他會護送我回家,
大家都知道今夜我一定會喝醉,
但老張一定不會醉。
好幾次我在等紅燈時睡著了,
老張會把車停在我車後面,
開閃黃燈下車請後車繞行,
好幾次我在高速公路上醉眼迷濛,
慢速蛇行分不出西東,
老張會把車跟在我後面,
開閃黃燈警告後方來車,
我醉了但我知道。
我已不在深夜裡買醉很久了,
老張去杭州發展也很久了,
但每當遇見這樣濃郁的夜色,
我總不禁想起老張,
那個綁馬尾的高大男人,
他是我兄弟。
圖:攝於桃園燈會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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