東海岸的浪與西海岸不同，
遠看悶悶的，
近岸衝擊長而有力，
只見那潮浪洶湧而上，
迅速散做一大片白色的網，
讓人來不得也去不得。
看那一波接一波的浪潮，
似乎後浪推前浪，
又似乎是新浪掩蓋了舊浪，
有感總幹事這行常見新人滿懷壯志而來，
又屢見新人不如歸去。
這樣的現象老闆說得貼切：
「沒有你的日子地球一樣會轉動，」
「明天的太陽依舊在東邊升起。」
面對老闆不疼社區不惜的窘境，
加上初登場難免頭破血流，
以至於新人的淘汰率很高，
五年前上菜鳥班有一百位同學，
這次在回訓班上尋尋覓覓，
竟只找到一位同期同學，
兩人一見差點握斷了手。
同學中還有更厲害的第三次回訓生，
他們多已升任為公司主管，
個個身經百戰內斂精明，
是各期畢業生中的精選，
因此安排的老師如果不夠高明，
很難應付這批老學生。
有一節課的老師白髮蒼蒼，
菜鳥時曾上過他的課，
對他很會講故事的本事印象深刻，
這次他還是上課說故事給我們聽。
老師說他現在台東租房子，
每天與原住民為伍，
他愛上他們的純真，
他以為這裡就是天堂。
他說部落裡有一個聚會用的棚子，
中間的柴火象徵祖靈終年不滅，
族人有紛爭時便約到此調解，
雙方可盡情在祖靈前各自表述，
當氣氛逐漸劍拔弩張時，
巫者就會呼嚕嚕唸著咒語，
此時雙方會立刻停止爭論。
接著巫者拿起祖靈火叢上燒的小米酒，
賜給快要打起來的二個對頭，
然後繞著他們跳舞，
唸著呼嚕呼嚕的咒語，
老師說他很好奇不是酒後亂性更兇嗎？
怎知雙方竟然不吵了，
拿起大碗互敬對方喝到叮叮咚咚倒地為止，
這一幕讓他感慨萬千，
若人世間的紛爭都可以這樣解決多好。
老師說他在台東看見天堂，
那是一個像桃花源的地方，
一把火幾桶酒加上呼嚕呼嚕的咒語，
可以讓仇恨誤解對立通通煙消雲散。
雖然從小我們就知道，
老師說的都是傳說，
但有點希望這次是說真的。
圖：攝於花東之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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